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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慈悲何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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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大师微微一笑,道:“我这个主意本来早就想到,但直到替玉亭道友延续住气脉之后方始说出来,内中实在另有深意。”

她寻思了一下,接着说道:“据贫尼所知,那凤脑香不但可以制造天下无双的迷魂药,还有一桩用处,便是合以另外数种药物,经过制炼,可以制成一种极厉害的药散,称为‘阎罗散’,此药无色无味,服下的人如果越过一定的分量,登时武功尽散,马上倒毙,连叫唤之声也来不及出口。”

这清音大师把那“阎罗散”说得郑重其事,但石氏夫妇与及金瑞、罗章、凌铁谷等人却听得莫名其妙,只因世上的烈性毒药尚多,实在不须这等大惊小怪!

清音大师继续道:“阎罗散既无法救治,贫尼何须多加饶舌殊不知那阎罗散另有一桩惊人神效,便是这阎罗散如在不知不觉中服下,每次数量均在致死的分量以下时,日子长久了,那人在平时丝毫不会感觉出来,武功及其他一如平常,但万一猝然处身炙热难耐的地方,再加上惊心动魄之事,只要心意微乱,不论此人武功如何高法,亦将忽然之间感到全身脱力,不能行动,不久以后全身武功便极快地散尽,变成普通的人一般,此生永不能修炼复原。”

朱玲道:“这样真真可怕,一个人由武功绝佳的境地,突然发觉多年修为全部消失,那简直比死掉还要难过千百倍!”

石轩中精神陡振,道:“既然如此,轩中决意排除万难,即赴京师求取雪莲。庵主那位故人居于何处,尚乞明示。”

清音大师道:“这位故人姓申名旭,他在正阳门大街开了一片绸庄,字号庆顺。他本身乃是九华派唯一的传人,武功极高。石大侠这次前往,最好能够不露出懂得武功的形迹,以免节外生枝,同时要屈驾说是贫尼一位方外女徒的兄长,此次乘入京之便,为贫尼送信讨药。”

此时不但是石轩中,其余的人个个都明白清音大师和那位九华传人申旭必有一段难以解释的往事,今日求药之事,在清音大师而言,委实是迫不得已,她心中一定不大愿意。

朱玲道:“轩中你此次到京师去,顶多只有一日工夫在京城办事,记得抽空打坐休息,免得赶回来时劳累过度。”

石轩中颔首道:“玲妹放心,我自会留意多加休息,以便恢复体力。”他把青冥剑解下,交给朱玲,道:“你佩着的白虹剑还给郑兄,就用我的青冥剑防身,反正我要装作不懂武功,身上哪能带着这等神兵利器。”

他和朱玲依依惜别之际,清音大师已写好一封书信,密缄之后交给石轩中,又嘱咐道:“贫尼深信申兄一定肯赠我灵药,但怕只怕他要亲自送来,那样时间上便是赶不及了。希望你随机应变,总要设法把药取到。我佛慈悲,定然暗佑大侠此行顺利。”

石轩中致谢之后,又向众人道别,然后由朱玲陪他出庵。

过了一阵,朱玲孤零零地回来,颊上泪痕犹在,大家都不好说什么话,只有装作不见。

庵主和朱玲安排好众人睡眠之事后,便一同回到庵主的禅房中。朱玲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师父,那一雕三熊等几个人你如何处置”

清音大师道:“为师已把他们放走!”

朱玲哟一声,道:“这几个家伙不怀好意,他们好像要来本庵取什么藏宝,这次把他们放走,我怕日后定然余波不息。”

清音大师道:“为师每次开关之后,第一眼所见的人,便是有缘。何况他们来侵扰为师,亦是天数内的劫难。为师既然避过,对他们便无任何仇恨。”

朱玲道:“师父以慈悲为念,弟子岂敢认为师父不是,不过我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就是。”

两人谈了一会,话题转到那京师申旭身上。清音大师道:“关于此人与及和为师认识的经过,不妨略略告诉你……为师我和他认识之时,尚未隐入空门,其时他已得到九华逸叟真传,武功极高,人也极为自负,一心一意要成为天下无敌的人。我因他的缘故,竟然认识了我的师父侠尼檀月大师,蒙她老人家喜欢,教我一点武功。数年后我们都长大成人,我因家中忽然遭遇大劫,全家丧生,只有我留宿师父庵中,幸免于难。那时我忽然觉得人生如梦,一切都是虚幻非真,同时已对武功一道入了迷,苦苦哀求师父收为弟子……申旭他不久便立下决心,要娶我为妻。这决心实在不易,只因如果他要练成举世无敌的武林高手,必须保持童身。但他毕竟放弃练武之念……”她叹口气,眼光凝视着屋顶,似是记起昔年情事,悠然神往,“但我一方面沉迷于武功,一方面看破世情,终于入了空门,申旭黯然离开,直到如今……”

朱玲忽然道:“师父啊,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宁。”

清音大师暂时不再说话,定睛望着她。

朱玲道:“我的心里怔忡不安,似是要发生什么祸事,唉,但愿这祸事发生在我身上,万万不可弄到轩中身上。”

清音大师道:“玲儿你心里有所萦挂,所以会这般模样,为师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

朱玲忙道:“真对不起,你老刚刚说到自己托庇空门,而申师伯则黯然离开,他可是从此灰心武林,转行做起买卖”

清音大师叹口气,道:“他做买卖还是日后之事,当时他一时想不通,突然娶了妻室,故意在我削发出家的慈航庵左侧的房子大排筵席。”

朱玲听到此处,方知申旭对师父清音大师的爱意竟然极深,于是也不好再插嘴。

清音大师仰天叹口气,道:“提起昔年之事,不免教人心波荡漾,若然为师不是刚从禅关出来,心地格外澄澈,恐怕如今不止是叹几口气就能了事。”

这位得道女尼十分坦白,把深藏心底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朱玲倒不知如何搭腔才好,索性默然不语。

“当然他此举不但使我感到不安,而他本人也觉得痛苦,就在婚后数年之际,他因常年不在家中,就算耽在家里,也对他的妻子十分不好,动辄加以责打,以致他的妻子离心离德,不知如何竟姘上了一个武林中人。有一回那武林人因申旭妻子身上又有累累伤痕,忍不住在晚上去暗杀申旭,却不知申旭武功极高,反而把他杀死。而申旭自己想想也知不对,当时便没有再怎样他的妻子,径自孤身到京师去,开起庆顺丝绸庄,从此脱离江湖,永远不与武林中人往来。前二三十年,听说有几个武林同道死在他独门十步戮魂爪之下,为师曾经暗中加以访查,约略得知这几个人与他本是旧时相识,都因偶然碰到他,强要与他往来,终于被他追踪到离京师远处,然后加以杀害……”

她微微一顿,诵声佛号,又道:“如今说起来已是数十年前旧事,为师深知以他那种倔强的人,必是老而弥辣,决不会因岁月流迁而渐复正常,这一次实在事非得已,才会求上他的门。当然,……为师从认识他开始,直到今日都没有求过他一件事,这一回必定不会遭他拒绝。怕只怕他为了想见我一面,亲自把药送来,时间上非耽误不可。再者如果石轩中大侠露出懂得武功的痕迹,事情便可能发生波折!”

两人不知不觉谈到四更鼓响,方始各自安寝,一夜无事,翌日郑敖、金瑞等四人已感觉到好得多,史思温沉睡如故。以清音大师的看法,郑敖等四人再静养一两日大概就可复原。史思温却一定可以延到三日之后。朱玲芳心大慰,整日便暗中默祷佛祖,保佑石轩中一路无事可以顺利取药归来。

到了晚上,朱玲到前面巡视一遍,便准备回到庵主禅房隔壁的卧房中,突然之间好像听到一下沉闷而刺心的惨咽声。

朱玲久经风浪,为人聪明而精细,念头一转,立即想到目下这菩提庵已不是昔日那等平静宁谧的佛门善地,最低限度玄阴教及琼瑶公主等两派之人,均对本庵存有敌视之心,假如自己这一下乃是听错了,白白查了一场而无结果,并无任何妨碍。假如当真有敌人侵入,能够及时迎敌,自然是上算。

她毫不犹疑,宛如一溜轻烟般跃上庵顶,居高临下,四面眺望一眼,只见全庵并无异状,那后进诸尼所居的十余个禅房,倒有三间点着灯光。

夜风拂衣生凉,她轻轻叹口气,心想:“庵主正在用功入定,本庵安全之责目下全部落在自己肩上,幸而尚无事情发生,否则当真愧对师父。”

正想之时,只见突然之间那众尼居处有三个房间一齐点亮了灯,可是不闻半点声息。

朱玲诧异忖道:“我虽是瞧不清楚那边下面的情形,但既然瞧见灯光忽亮,必是那些房中的师姐妹起来,可是奇就奇在她们均非练过武功之人,为何声息全无,她们怎能不起来而点亮灯火还有一点,便是刚才本是三个房间透出灯火,而后来突然点亮的也是三个房间,这种巧合的情形未免令人惊讶。”

念头连转,疾地扑将过去,身形有如春絮般落在院子中,刚好是在一排三间亮着灯火的窗外。

这时她自然不肯弄出声息,悄悄掩到窗边,凑近窗纸上的破洞向房内一瞄。房中灯光甚为明亮,四下并无紊乱的迹象,那禅榻上纱帐悬起,一位女尼和衣躺在榻上,动也不动。

这景象方一入眼,朱玲心中突然有如释去千斤大石,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自家当真有点杯弓蛇影,大惊小怪。

她悄悄退开,移到隔壁的房间窗下一瞧,只见房内一切无异状,也像第一个房间一样,居于此房的女尼静卧榻上。

第三间也毫无分别,她大大松一口气,在黑暗中逗留一下,想起隔壁院子的房间乃是后来才突然点亮起来,目下虽然看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过到底谨慎为上。

心意一决,便跃到隔壁院落,双脚落地之际,蓦地想起自己虽然行动时没有发出声息,可是也没有掩蔽行藏,只能瞒过不谙武功的尼姑们,但如是武功高强之土,定然一早就发觉形迹。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暗暗责骂自己心事太多,以致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三个房间的窗户灯光外映,房内毫无人声。她跃到窗边一瞧,只见房内的景象一如早先所见的一般。这回她的行动十分迅速,转瞬间已把三个房间看遍,都是同样地平静。

黑暗中陡见青光一闪,原来朱玲已拔出青冥剑,左手暗暗捏着七八支金针。倏然间已向隔壁院落纵去。

她去势有如长空星陨,神速无比,因觉此院的禅房均无可疑,便不停滞,径自飞纵到隔壁院落。

眼角间似乎瞥见一条黑影奇快地没入墙外的竹林之内,朱玲心头一震,情知赶过去也没用,脚尖点地之际,陡然折转方向,一个起落,已纵到右边的另一个院落里。连同这最后的一座院落,她已一共查视过五座院落之多。前两座院中的房间亮着灯火,后三座却一片黑沉沉。她在这最后的一座院落中略一盘旋,复又腾身而起,一直纵到本庵后进的一座偏院中,放目一瞥,但见院中的茅屋内,透出灯光。

这座茅屋就是昨日清音大师尚在闭关之地,目下早巳无人,为何有灯光透射出来

她轻如飞絮般飘落在茅屋门口,从屋内透射出来的灯光正好照着她全身,但见罗衣胜雪,人比花娇,可是娥眉凤眼间却笼着一股煞气。

那茅屋之内地上有个厚厚的蒲团,旁边有个小木几,几上摆着个小香炉,此外空无一物。

不过茅屋内左边却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持着一支儿臂粗的特制蜡烛,烛光特强,照得这小小茅屋十分明亮。

那男人后背向着门口,生似不知朱玲已横剑站在门口,不过朱玲也瞧不见他的像貌。

白风朱玲站了一阵,只见那人忽然低头观察地面。她心中大为忿怒,暗想此人的武功低劣,连有人站在门口好一阵还不知道,却敢来本庵寻宝。不但如此,居然不掩形迹,大模大样地点起蜡烛。

她故意用脚尖轻轻踢一下地面,发出“嚓”的一声。谁知那人理也不理,缓步走到小木几旁边,把手中巨烛放在几上。

他直起身躯之后,突然沉声问道:“谁”

朱玲听到声音极熟,芳心一震,不觉凝眸寻思此人是谁

那人得不到回答,似乎也感到惊讶,突然回转身子,烛光下但见此人面如冠玉,眼若点漆,唇红齿白,的确是世上少见的美男子。

两个人四目相投,不觉都愣了一下,敢情这位美男子正是孤傲自负的宫天抚。

一瞬间朱玲已恢复常态,眉头一皱,道:“你来此地干什么”

宫天抚蓦然移开目光,摇一摇头,没有说话。

朱玲又道:“我不管你到此地想干什么,但本庵之内除了庵主懂得武功以外,其余的女尼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家人,你何故妄加杀害”

宫天抚双目一睁,望一望她,但随即垂下眼光,仍不回答。

朱玲怒气冲上心头,恨声道:“你敢是觉得惭愧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惭愧又有什么用”

宫天抚默然不语,面上的表情说也说不出来。朱玲见他仍不做声,险些疑惑他已经哑了,可是他刚才转身以前分明问过一声,所以又可断定他决不是哑了。

这一来朱玲更加气恼,心想宫天抚一向心黑手辣,对于别人的生死从来不放在心上,像他这种屠杀毫无武功的女尼的行为,当真比下五门的贼人还要令人觉得卑鄙可恨。

宫天抚突然叹口气,举步向门口走出来。

朱玲右手青冥剑,左手七八支夺命金针,暗暗运功蓄势,打算连人带剑一块儿冲杀过去,乘间还发出夺命金针,料他武功虽强,但猝出不意,定然接之不住。

谁知宫天抚不但没有防她的迹象,甚至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朱玲心念连转,手中针剑欲发又止,她此刻对他毫无怜惜之心,可是他那种羞惭无地的神态,却是朱玲前所未见,当时想到以宫天抚这么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被自己责骂几句之后,居然露出这等惭愧的神色,实在令人惊诧!故此手中的金针宝剑几次都不忍发出。

转眼间宫天抚已走到她身前,但因朱玲堵住门口,他走不出去。

直到这时,朱玲还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才好,陡然间一个念头兜上心头。

宫天抚一直没有做声,这刻也没有出言要她让路。突然弯腰侧身从她肩旁闪了出去。

朱玲念头兜上心头之时,宫天抚已闪出去大半。她微哼了一声,娇躯微转,左肘已奇快地撞出去。

她的手肘撞出去时,预料宫天抚一定翻闪开去,因此已准备变为“暗渡陈仓”之势,化肘撞为掌劈,同时顺便发出夺命金针。

哪知左肘出处,竟然撞在宫天抚的后背。宫天抚哼了一声,身形被她撞得冲出七八步去,险险碰在墙上。

这一下形势变化大出朱玲意料之外,因此她底下的一招变化竟使不出来。转身向宫天抚望去,只见他静静站在墙边,似是在运功行气,自行治疗被她左肘击中的内伤。

她当初本是转念要把他击倒擒住,然后送给庵上清音大师发落,目下虽是未如所料,那宫天抚不曾吃自己的金针制住。可是这一肘也就够他受用的了。她这刻也明白应该趁他运行自疗之际,赶紧出手制住此人,但心中又涌起无数疑窦,故此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阵,宫天抚突然跃上墙头,转眼间已纵去。

剩下朱玲独个儿在茅屋门口发怔,心头思潮起伏,一时理不出头结绪来。转瞬间一条人影落在院中,她扬眸一瞥,竟是那宫天抚去而复转。不觉又为之一怔。

宫天抚迅急地扑到她身边,朱玲的青冥剑微一掣动,已把他迫开数步,却忽地发觉宫天抚眼中露出十分焦急的神色!

不过她一时还不敢肯定,只因宫天抚这次去而复返,假如是有什么急事,断无不说出来之理。

宫天抚想是看出那青冥剑的厉害,绝对无法在一时三刻之内将她击败。眼珠一转,横移数尺,向朱玲招招手,要她过去。

朱玲倒不怕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姗姗走过去。宫天抚突然施展移形换位的上乘功夫,抢到茅屋门口。

朱玲心中大愠,怒声道:“你虽把我骗开,但我不信你能把整座茅屋带走……”说话时已纵回去,落在宫天抚身后,青冥剑化为一道青蒙蒙的光华,罩住宫天抚背心。

宫天抚这时竟然不转身先救自己,径自一掌向茅屋内击去。

掌风过处,那支巨烛应手而灭。

朱玲见他举动可疑,疾然收回青冥剑,沉声叱道:“你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干什么”

宫天抚转回身躯,微微叹口气,仍不言语,作了个要她跟着的手势,便跃到茅屋后面。朱玲想了一想,为了想知道他何故如此,只好跟着跃到屋后。

他见她跟了来,俊面上浮起笑容,但随即又用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隔了一阵,突然有衣襟拂风之声传来。朱玲恍然大悟,敢情宫天抚去而复转,便因发现有人潜入本庵,所以急急赶回,把茅屋中巨烛击灭,同时又要自己躲起来,以免吓走敌人。

但他这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庵中六位女尼之死,与他无干甚且她知道是目下出现的夜行人所为,因此设法让自己发现这些凶手后加以报复

他们分别设法从屋角偷看出去,只见院中已站定两人。

这两人虽在夜间出动,但没有换上夜行衣,可知必是武林中自负技艺超人的高手。

朱玲先是瞧见左边的一人,颔下一部黑须,身穿长衫,面貌庄严,若不是背上斜插着奇门兵器,乍看真像是乡绅员外之类。

她认不得此人,眼光旋即移到右边的那个,只见此人身量较为高大,肩膀特阔,年纪约在五六旬之间。此人的面貌在朱玲印象之中真是熟得不能再熟,原来就是玄阴教中最得教主鬼母信任的老魔头铁臂熊罗历!

朱玲大吃一惊,心想罗历旁边那人,定然也是玄阴教新进好手无疑。他们这两人居然敢乘夜侵入;一定已知石轩中不在本庵,其此次来犯决不会只有两人,可能鬼母就在暗中监视押阵。

一想到鬼母,她便不觉冒出一身冷汗,头脑也微觉混乱,没有法子好好思索。

铁臂熊罗历望一望茅屋,低声道:“那厮所说的地方,就是这座茅屋无疑。”

旁边那留着黑须的人道:“敝座所想与罗香主一样!”

铁臂熊罗历正要开步,那人又道:“何须劳动罗香主大驾,待敝座先行进去瞧瞧如何”

铁臂熊罗历道:“王香主太客气了。”

朱玲想来想去,仍想不出这个姓王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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