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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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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快就忘情绝爱了”

“从无情爱,何来绝与忘的说法滚犊子吧。”

元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要以为小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与我十九叔你们两个就真没点什么事儿”

“没事。还真就没事。”

夏初七笑得乐呵,喝酒更是干脆。

元祐盯住他沉默了许久,见她还在一口口的猛灌,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酒碗来,挑了挑唇角。

“我十九叔他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轻谩的“哦”了一声,夏初七笑,“那他是什么样子”

元小公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一叹。

“你说那个绣图哎,说来此事话有些长。当年,圣上初登大宝,为了以示与有功诸臣良将的恩好,将自家公主下嫁与各家公侯子弟,也为儿子孙子们都配了婚事,那些女子也大多都来自这些个功勋家族。在我十九叔还小的时候,圣上便已经早早将东方家素有才气美貌名声的嫡女东方阿木尔,嗝,便是如今的续太子妃许给了他为嫡妃,两个人吧,打小便是知道这门亲事的,大家原也都以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会是一桩美好姻缘,可就在成婚的那一年,三媒六聘都过了一半”

难得元小公爷这么肯交底儿,夏初七默默的听着。

可说到此处,他似是有些避讳什么,舌头儿绕了一圈,才说,“事到临头了,却又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圣上将那阿木尔许配给了太子爷,对,也便是我那个亲爹了。嗯,然后呢,又将东方家的小女儿指婚给了我十九叔。那姑娘也是个命薄的,没等过门儿,就一病不起,然后病死在了家中后来又一连指婚了三次,那些姑娘要么暴毙要么横死圣上都有些着急了,而我十九叔吧,对此事一向不太热衷,加之他常年征战在外,也无心婚配之事,便慢慢搁置了下来,你懂了吗”

“懂什么”

奇怪地瞄他一眼,见他不吭声儿,神神怪怪地盯住自个儿,夏初七才勾起唇,“说完了”

“完了还想知道点什么”

拍了拍脑袋,夏初七嗤笑一声儿,“没什么想知道的。只是有些感叹啦,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连皇帝家里也是如此。瞧着你们这些个皇子皇孙,看上去都金尊玉贵地活着,却是连婚姻都不能自主的可怜虫。”

兴许是深有感触,元祐微微一眯眼,却是一叹。

“确实如此。小爷我往后,不照常得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么不过好在我不像我十九叔,我想得通,我那后院儿里啊,已经储备了大量的美人儿,哈哈,逍遥快活着呢。”

他笑得开怀。

夏初七却神色默然。

瞄着元小公爷向来纨绔的面孔,突生感叹。

这货说不定也与她自个儿一样,嬉笑怒骂和斗鸡走狗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不对,她心酸个屁啊。

使劲儿摇着摇脑袋,她呼噜呼噜摇着酒壶,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打了一个酒嗝。

“这酒啊,真不醉人。”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柴房外头的守卫,已经准备交班了,终于壮着胆子来请元小公爷出去。元祐在木板床上似是坐得有些乏了,伸了个懒腰,这才慢吞吞的从柴房里钻了出来,身边还带着那个随他进屋的小兵,一直低眉顺目的跟在他身边儿,拎着一个与他体型不太相符的硬木大食盒,一道往拴马的地方走去。

柴房的门儿,又重新关上了。

今儿元小公爷是骑马进驿站来的。

那个小兵似乎对他自个儿骑来的那一匹马驾驭还不是很熟练。

试了好几次他都没有上鞍,还让元小公爷给托了一把才骑上去。可人骑在马上了,他还晃悠了好几下才坐稳,直到元小公爷又与他低语了几句那驭马的方式之后,她才试着调转马头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骑着马走得极慢。

他们走的是往神机营的西门方向。

走了不远,元小公爷又低低说了声儿,“四道城门,都安排有锦衣卫。你小心些。”

那小兵挪了挪头上的帽子,轻着嗓子,“没事儿,我省得,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来的,放心吧啊。”

这个小兵,便是想要金蝉脱壳的夏初七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她这边儿话刚刚说完不到一分钟,只见前方竟迎面过来了一队盛装的锦衣卫。而打头那人一袭大红衣飞鱼服的颀长身影,如同撩人的红云一般,远远的便让人心里生出些压力来,心里不免惊了一下。

别的锦衣卫眼睛可能没有那么毒。

但如果遇到东方大妖孽那个难缠的家伙,那可就不一定了。

元小公爷也没有想到那么巧,惊了一下,马步迟疑。

“我们换道儿走。”

夏初七微微垂下眼皮儿,低着头,“来不及了,现在换道儿只怕更会引起那厮的注意,你镇定点儿,只管把你的风骚劲儿都使出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放心,表哥你比我长得好看,他定然不会多瞧我一眼。”

“”

元祐无语地抿着唇。

夏初七说得很简单,可拉着马缰绳的手都僵硬了。

且不说第一回自个儿骑马的紧张,便是想到那东方大妖孽的手段,心中却也是多有忐忑,只觉得短短的几步路,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她心知,一旦让东方妖人发现了痕迹,那她今儿所有的计划都毁于一旦不说,只怕往后再要逃之夭夭,更是难上加难了

“柴房走水啦”

突然,一声划破黑暗天际的尖吼声传了过来。

“快来人啦,柴房走水啦”

几乎就在夏初七回头的当儿,只见就在关押过她的柴房方向,一簇簇火光忽地冲天而起,带着那浓浓的黑色烟雾,像一朵朵红与黑的蘑菇云,顷刻间便照亮了半个天际。

“完了,你那兵,吴四他”

“无事。”元祐也回往了一眼,“只当为国捐躯了。”

那火来得极为巧妙,简直就像是为了掩护夏初七逃走一样,在她与东方青玄离得不出三丈远的时候,锦衣卫一行人马,便直接调转马头,往柴房方向飞驰而去,那东方青玄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望这边儿。

夏初七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落下去了。

“老天有眼。表哥,速度点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柴房原本就是堆放柴火的地方。

里头储藏的干柴,一旦遇上烹了油的烈火,那烧起来效果十分的惊人,几乎转瞬间,便把整个柴房给吞噬了,火势又开始漫延向了柴房两边儿的耳房。

“快提水来”

“快快快救火,救火啊”

泼水声,呐喊声,人声鼎沸,几乎震天的在响,那一阵阵夹着尖叫的嘈杂声儿,听在人的耳朵里,有些个麻筋。

一时之间,浓烟满天,火舌飞舞,呛得那些救火之人,一个个咳嗽连连。

锦衣卫扑过来的时候,柴房已经完全被火包围了。

而驿站的房屋大多木质结构,如今烧起来那还得了。

故此,火势一起,除了城门留下必要的守卫之外,几乎倾了整个驿站之力,都用于救火了,而整个驿站所有的有生力量,也都汇集到了这里。

在一批批赶得鸡飞狗跳的人群中,梅子还没靠近那烈火处,便已经吓得腿都软了,扑通跪在地上,一声声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楚七”,月毓也是红了一双眼睛,不停拿着巾帕擦拭着眼睛,搂住梅子的肩膀不停的在安慰。

而人群里头,也不知道是谁在骂。

“那楚七也真是,自家不想活了,也不要连带了别人啊。这火啊就是从柴房里头先燃起来的,定是她心里委屈,觉着殿下关押了她,自个儿想不开,纵火自杀了”

“不是说怀上皇孙了么,为何还要想不开”

“哪个妇人不是头发长,见识短兴许原是想吓吓殿下,却不知那火烧起来便是扑不灭了”

“可不是真是可怜的”

东方青玄妖冶的眸子一直浅眯着。

在火光照耀下,他身姿仍是极美,唇角挑着凉薄的笑意。

先前还在屋子里软玉温香在抱的宁王,也是急匆匆赶了过来,瞧着那大火沉着一张脸,半晌不吭声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皇阁的位置,离此处柴房最远。

赵樽自然也是最后过来的。

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熙熙攘攘救火的兵士,他静静地立于一处,一只手负于身后,目光仍是冷冷的,幽光逼人。一袭玄黑的披风在火舌的映照下,带着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光芒,直到那间柴房完全化为灰烬,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报”

一名身着铁甲的兵士单膝一跪,声音被烟熏得有些嘶哑。

“殿下,里头的人刨出来时,已经,已经”

说“刨”字儿的时候,那兵士举起双手来,只见他黑乎乎的十根指头,已经是鲜血淋漓,可瞄着赵樽黑沉沉的面色,声音还是又压低了几分。

“那楚七,已经,已经烧成了一具焦尸”

赵樽静静的看着柴房,半晌儿才嗯了一声。

“将她的遗骸好好收殓入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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