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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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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对臣工的封赏之外,新皇登基,为了以示恩宠,东宫的几位侧夫人也都有赐封。其中家势庞大的吕绣、谢静恬、丁琬柔,李琴月分别封为贤、淑、庄、敬四妃。其余的一些侍妾,则是为嫔,为贵人不等。

尔后,赵绵泽升奉天殿,受诸王及众臣的三跪九叩大礼,接御印金宝,受群臣表贺,同时颁诏大赦于天下。

一整天的忙碌后,夜幕降临。

夏初七在一群宫女的侍候下,换上了一袭繁华精美的宫装,一条逶迤的裙裾长长的拖在身后,发髻上的双凤夺珠金步摇高贵华丽,怀孕三个多月的身形,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绽放的时候,纤手香凝,身姿曼妙,娇尘软雾一般,冉冉走过重重的宫门,通往光禄寺为宴请准备的麟德殿。

一层层的守卫,重兵把守。

宫粉雕痕的宫门,庄重肃穆。

她速度不快,却如一抹雅致轻幽的沉香,不必刻意绽放,已艳绝宫城。

玉阶一级一级。

阶前的禁军只闻香风阵阵,不敢抬头观望。

人还未入殿,何承安便尖声通传。

“皇后娘娘驾到”

何承安的声音,夏初七非常不喜欢。每次听见这声音,她汗毛都会倒竖。尤其是这一声,说不出来的膈应她。她喜欢人家叫她七小姐,不喜欢太孙妃和皇后这样的称呼。可是在这长长的玉阶尽头,在这有着文武百官和北狄使臣的地方,她不好反驳。

一道道声音传进去,格外悠长。

站到了权力的高点,她心里却突地一沉。

赵绵泽真的是一国之君了。

往后的他,会更难对付吧

她高昂着头,一步一步往殿门而去,一眼也没有看两侧的人,却能够感觉得到他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想:或许这些人都在嘲弄,这个女子,怎么还没有死怎么还能站到这个地方来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行着注目礼。

他们分坐筵席两侧,夏初七是从中间走过去的。

她不知道里面坐了多少熟人,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嘴上噙着笑意,走上前去,看向那主位上身着龙袍的男人,轻轻一拜。

“参见皇上。”

“来了赐坐。”赵绵泽低低的声音,极是温和。

何承安走了过来,想要扶她。可赵绵泽皱了下眉头,像是害怕何承安侍候不好,亲自走下座来,扶住她的手臂。

“仔细些。”

夏初七抿紧唇角,有些不悦,可走到这一步,她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应合。唇角一翘,噙着一抹笑,由他扶着手,走入殿中主位。

她的裙裾太长,走过去时,被绊了一下,赵绵泽体贴的替她提了提。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令殿中的其余妃嫔,目露妒色,朝臣们却有些尴尬。

当着北狄来使的面,新君如此,宠爱过分了。

兴许为了缓解尴尬,兰子安一笑,带头跪下。

“帝后恩爱,乃大晏社稷之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朝文武随声附合,山呼敬贺。

夏初七没有说话,目光随意一扫。

几乎霎时,撞上了一双深邃如井的黑眸。

这一双眼不同旁人,他曾伴着她从清岗到京师,从京师到永平,从永平到建宁,从建宁到漠北,从漠北到阴山。他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深深的凝望过她,他曾在与她亲吻时,深情地注视过她,他曾经在回光返照楼,目送她坐上天梯

是错觉了吗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再次看向他。

他与众多的皇叔坐在一起,一袭黑色镶金线的袍子,腰上系着大晏亲王的鸾带,丰神俊秀,卓尔不凡,处于一干贵气逼人的男子中间,魅力也无人可及。

夏初七眼前登时模糊,忘了呼吸。

“赵十九。”她脱口而出。

、第197章翻天覆地的力量

她惊诧之下的声音不小,满座皆入耳。

赵绵泽眸子微微一眯,一动不动地托着她的手臂,座中的文武群臣及北狄使臣,各种不同的目光,也无一例外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或落在她口中那个“赵十九”的身上。

无人出声,满室寂静。

暧昧与敏感的氛围,笼罩了麟德殿。

可在夏初七惊慌的目光注视下,赵樽却漫不经心的别开了眼,自顾自把着一个酒樽,轻轻一抿,锐眸半眯半合,似是沉浸在酒香之中,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大殿中间那个云髻婀娜的“皇后娘娘”喊的人是他。

夏初七耳朵一声“嗡”声,僵硬当场。

赵绵泽黑眸深深地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像是对她说的,又像是在向满殿的人解释这尴尬的一幕,声音清越柔和。

“十九皇叔否极泰来,死而复还,乍然一见,是令人惊讶。”扶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他又低下声音对她道:“小七,十九皇叔受了伤,忘了前尘旧事,你不必讶异了。先就坐罢,容后再与你细说。”

夏初七品着赵绵泽的话,心脏怦怦直跳。

迟疑一瞬,她压抑着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呐喊,终是从那个人身上收回了视线,淡然地转过头来,看着赵绵泽温和的脸,一双眸子凉凉的,却是笑了。

“是有些吃惊,先前失态了,皇上勿怪。”

赵绵泽缓缓一笑,“无妨。”

一个小插曲,似乎就这般过去了。

麟德殿里在坐的人,神态各异。心里偏向赵樽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心里恨不得他死的人,则是稍有遗憾。至于其他人,或是觉得少了一场好戏,或是弄不清到底什么状况,各有所思。

当然,也有另外一些人,恨不得把水搅浑,自己有所得利。就在夏初七被赵绵泽扶着走向主位的时候,吏部尚书吕华铭突地打了一个哈哈,半是玩笑半认真的抚须而笑。

“难不成,皇后娘娘与十九爷也是旧识”

赵樽与楚七之间的事,在座的人里,知道的不少。

可会像他这般直接问出来的人,却不多。

赵绵泽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吕爱卿这就醉了”

看上去他似是在维护初七,可他看着吕华铭的目光中,却没有半分责备之意。众人落下去的心脏,再一次被这个问题悬了起来。

“回陛下,老臣没醉,只是随口一问,别无它意。”

赵绵泽还未回答,元祐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睨了过去。

“吕尚书吏部的差事看来闲得很啦管天管地,竟管到了陛下的家务事了,用不用向陛下请旨,授你一个御用监的管事儿做做”

御用监的管事不就是太监么

元祐一席话说完,吕华铭老脸微红。

“老臣随口一问,小公爷何必口出恶言”

“咦,御用监怎会是恶言行行行。”元祐丹凤眼一眯,唇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小爷我也有一事奇怪得紧,想随口一问。听说贵府新进了十来个美艳的歌伎,其中一个还是秦淮八美之一,按说依吕尚书的岁数,实是消受不起的。怎的您还能这般精神矍烁地坐在这里,可是有什么房帏偏方不如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哄”一声,殿里有人低笑起来。

吕华铭一张老脸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变幻不停。见赵绵泽微微蹙了眉,知道这个场合再与元祐说下去,只会自然吃亏,不得不压住火气,重重一哼,坐了回去。

原以为那个暧昧的问题因了元祐的打岔不会再继续,可赵樽一张冷肃的面上,却添了几分迟疑,他看了夏初七一眼,声音沉了下来。

“我认识她”

他问的人,是与他“熟悉了不少”的元祐。

因两个人中间隔了三四个位置,故而他的声音也不小。

元祐抬头,看了一眼那明黄案桌后面那个一袭荣光,绰约多姿的女子,翘高了唇角,正准备把此事圆过去,却见夏初七突地离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她裙裾长长,下巴微抬,唇上噙笑,不避讳任何人,或者说在她的眼中,此时根本就没有旁人,只有赵樽一人。

众目睽睽之下,她走近了。

站在赵樽的桌前,她盯着他,纤细的影子被灯光投在他的脸上。

“赵十九。”

又喊一句,还是只有称呼。

一殿的人都看了过来,眸中光芒闪动。赵绵泽心里狠狠一抽,却是没有动,只拿一双审视的眼看向赵樽。在无数人的注视下,赵樽没有避开,漫不经心地迎上夏初七的目光,勾了勾唇,眸底有一抹细碎的光芒。

“皇后娘娘有何指教”

夏初七眉心一跳,轻轻扬起唇。

她静静看着赵樽,忽略掉心里一的风起云涌,终是半阖上了冷艳的双眸,慢吞吞拿起他面前的酒壶,纤手一倾,任由透明的酒液斟入他的杯中,直到溢满了杯沿,溢得满鼻都是酒香,她才停下,缓缓一笑。

“赵十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识得我了,难道你把欠我钱的事,都一并忘了想躲债,没门”

“哗”一声,殿里有人轻呼。

人都傻了,夏初七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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