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息烽烟·前尘旧事(1/2)
鹰隼与魇璃一路飞驰,虽四野茫茫,所幸满天星斗可指方向,待到天色由暗转亮,再由清晨逐渐转为黄昏,终于到了落虎丘地界。远远望去,一道宽阔的峡谷卧在梦川、忘渊边界的高崖之间,正是那横贯多部的怀古道。而紧挨怀古道的广袤平原之上则紧密有序地排列着大片大片的白色营房,南川大营帅旗立于夕阳之下随风起舞,远在十余里之外。
魇璃一挽缰绳,胯下的骏马自然也停住了脚步。到了此处,原本高耸入云异常巍峨的天柱也只是乍隐乍现的藏在暮霭之中,因为遥远而显得不是那么显眼。
鹰隼见她遥望天柱方向,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于是一勒缰绳促马到了魇璃身侧沉声言道:“大殿下惯于征战,留在风郡营房的那点兵力自然不在话下,帝女不必担心,还是即刻入南川大营面见二殿下要紧。”
魇璃闻言沉默片刻反而翻身下马走到一块大石头边坐下,只是喃喃言道:“又何必急在这一刻?”
鹰隼翻身下马走到魇璃身侧,却发现她的视线游离在怀古道口。眉目之间颇有些纠结之态,不由得心念一动:“帝女莫非是想……”
话没说完,一只纤巧的手掌已经扣住了他的手指,魇璃转过眼来微微一笑:“这里的风景不错,我只是想静静地看一会儿。你陪我。” 鹰隼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捻了一把,不由自主地任她牵引着并肩坐下,而后肩头微沉,却是魇璃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发丝随风而动,轻轻地扫着他的面庞,带起几分隐隐的轻痒。
鹰隼有些紧张,所以身体绷得有些僵硬,两手很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之上,然而心中却是杂念丛生,一方面贪恋两人相依的亲昵,一方面又在寻思魇璃心中在转的念头,就这般沉默许久方才沉声道:“难道…… 帝女不打算通知二皇子?”
魇璃抬眼看看鹰隼:“你也听我大皇兄说过魇桀用‘浮生若梦’放倒中书令,有意延误宣旨的事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袖手旁观,就算我现在入营告诉他三路围堵风郡大军的策略,只怕他也是依旧推三阻四。倘若他斗胆将军队调离落虎丘,那岂不是给风郡大军大开方便之门?不如等大皇兄取下蛮乌城之后再通知魇桀,到那时风郡大军不日便到,他也
来不及拔营撤离,唯有坚守怀古道,与大皇兄共同对敌。”
鹰隼眉头微皱:“在这样的平原作战主要靠兵力,而并无地利可循。若是放走了风郡大军,他带出的十万南川大军只怕也一样挡不住兵力超出数倍的风郡骑兵。二皇子身为皇裔,又是南川统帅,岂会如此荒唐短视?”
魇璃冷笑一声:“你可别把他看得太高,这事他绝对做得出来。对魇桀而言,挑起这场仗的目的就是为了削减大皇兄的势力,以备来日储君之争。就算吃了败仗,大不了丢弃眼前这一片自古充作战场的荒芜外疆。风郡军队再厉害,也不可能冒着天道洪流失控、玉石俱焚的危险入侵我梦川国地,因而对梦川主体暂时无直接损害。他的眼睛只盯着储君之位,他的敌人也只有大皇兄一个,否则他也不用挑起这场战事了。” 鹰隼转眼看看魇璃,见她眼中尽是愤慨之意,于是沉声道:“看来你很恨他。”
魇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喃喃言道:“不是恨他,只是太清楚他的为人。他的性情是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无论谁拂逆他的心意,或是挡他的路,就会不计后果地将其剪除,即便是骨肉至亲也毫不例外。”言语之间下意识地拽紧了鹰隼的手臂。
“难道你曾经拂逆过他?”鹰隼心念一动,“他对你做过什么?” 据他所知,魇璃被派去风郡为质子之前,乃是寄住在大皇子的北冥大营,而不是和其余皇裔一起由宫中帝裔司照管。虽说血统不纯,但毕竟也是当今圣上亲女,又年纪尚幼,如此安排有悖律例,似乎一直以来梦川皇室都在刻意回避她的存在。若非当年他也有份护送她远赴风郡,只怕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凡女所出的帝女。
魇璃看着远处的南川大营出神,许久才开口言道:“你既是父皇身边的重臣,想必经常出入父皇下朝后处理政务的天安殿,自是见过天安殿御阶下的暖香池。”
鹰隼微微颔首:“那倒不曾亲见,我在天安殿出入之时那个池子早已被填平,覆上了白玉砖面。只是听闻之前确实有这么个池子,里面灌满天香脂,常年燃烧,致使香氛弥漫整个天安殿,可助圣上提神醒脑。”
魇璃怅然一笑:“原来那池子早被填平了,也难怪,出了那么大的事,是该填起来。记得那天在鎏金城里遇险,你用天火融掉那些黄金力士的时候……我很害怕。”言语之间身子微微发颤,将脸转到一边继续说道,“因为我小时候曾经掉进那烈焰熊熊的暖香池,被烧得体无完肤。而推我下去的人便是二皇兄魇桀!” 鹰隼暗自心惊:“怎会闹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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